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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

作者:尚建国

女儿

    我的女儿名叫吟竹,今年十六岁了。今年夏天放暑假期间,她去北京参加了夏令营活动。随后我跟她通了长途电话,放下电话后,我觉得写这篇文章已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犹如骨骾在吼,不吐不快呀。

我与妻子小君结婚后不久,曾有过一次磕磕绊绊呕吐不止的旅行。这次旅行即是我女儿吟竹生命的起源与开端。那时,她还是个小小的胚芽,经过数月的生长发育,在父母的热切期盼与精心呵护下,她终于呱呱坠地,来到这古老而年轻的世界上。

在四处洁白的产房里,当护士王道珍笑眯眯地将我的刚出世不久的女儿抱到我面前时,我的女儿给我的第一见面礼居然是一面伸着小小巧巧的懒腰,一边打着连续不断的呵欠,看她那长睡不醒的样子,好象是仍在继续着我和她妈妈曾经有过的艰辛旅行……那一刻,我在心里轻声说,乖女儿,到站下车了,旅行该结束了。我的妻子小君则以满脸情不自禁的笑容迎接着女儿的伸懒腰以及打呵欠。

为女儿取名字时,我脱口说出了一个“吟”字,那个时候的我是个行吟派诗人,差不多每天都要吟成一两首诗,正所谓“吟安一个字,捻断数根须。”是也。紧接着,小君呈献出一个“竹”字,她是学生物的,对青翠美丽的植物有着特别的偏爱与喜好。于是,我女儿的名字正式诞生了,它即有着浓郁的诗情,同时又有着恬美的画意。

在吟竹五岁以前,我们的三口之家尽管也时常有风雨袭来,有霜雪扑来,但在呵护与爱戴小吟竹这一点上,我和小君则是争先恐后孜孜不倦乐此不疲。特别是小君,她的那种无微不至的母爱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感人至深。有一年,吟竹两岁时,她的爷爷奶奶把她接到南京去生活了半年。在那半年里,小君整个人消瘦了好几圈,她常常凝视着女儿的照片出神发呆,一坐就是好长时间……毋庸质疑,我的父母都很疼爱吟竹,尽管如此,小君仍是放心不下,信一个劲地寄呀寄,等呀等。于是,寄信是一种渴盼,等信更是成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渴盼啊。在那年五月端午节这个怀念意味很深很浓的日子里,在我们寄信的当天同时也收到了父母亲寄自南京的信。为此,小君热泪长流了。我曾将这一难忘的情景写成了散文《信的情思》,发表在了某一本文学杂志上。

吟竹稍大一点,每当小君与我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纷争僵持不下的时候,小君便派出她的特别大使——让吟竹前来降服我。届时,吟竹总是双眼闪闪发光地一边笑着步步紧逼过来,一边举起她手中的任何一种玩具朝我打来。在通常情况下,她都会打得很轻,因为,她知道这只是一种玩笑和游戏。一边微笑着攻击我的时候,吟竹还一边会在嘴里念叨着:叫你欺负我妈妈,叫你欺负我妈妈……我则只有举手投降,或是抱头鼠窜。在吟竹哈哈大笑的胜利之中,我与小君的纷争要么是烟消云散,要么就是暂时告一段落。

我这个宝贝女儿呀,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便开始充当起一个和平使者的角色了哇!

只可惜我与小君之间的裂痕竟是越来越大了,那情形如同是滚滚春潮猛烈攻击下的冰块。具体说来,主要是我有负于小君。到了吟竹五岁的前夕,我们的离婚事宜已摆到了桌面上,并且已经无可挽回地草拟好了各种协议离婚的相关材料,只等办理最后一道手续了。然而,考虑到吟竹五岁的生日在即,我们想先给女儿操办生日,然后再办我们的离婚吧。于是,在吟竹五岁生日那一天,我们一家三口人最后一次去照相馆里拍了一张合影照,以资纪念。照片取回后一看,唯有吟竹一个人笑得合不拢嘴。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布满了显而易见的幸福与快乐。小君则是一脸惨白,满面的忧戚令人心碎。我同样是眉峰紧锁,双眸含愁,俨然是个堪称典范的悲痛男人。离婚呀,这杯苦涩的酒,使一切都变了味,失去了它应有的光润和鲜嫩。

离婚后,我在深圳定居下来。其间也曾接吟竹去深圳玩过,也曾给她买过高档的电子学习机,也曾提前为她买过上好的水波纹今项链,也曾……那个时候,吟竹只有五、六岁,还不太懂事,可她却有些天生的异秉。记得有一次我们一群朋友在一家酒楼里聚会,席间我指着一位西装革履的老者对吟竹介绍说,吟竹,这位爷爷是香港的。吟竹不容我说完便当即胸有成竹地插话道:爸爸,我早知道这位爷爷是香港的。吟竹这么一说,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众人异口同声饶有兴趣地问道:小姑娘,你怎么知道这位爷爷是香港的?当下吟竹一点也不怯场,她满脸认真地答道:这位爷爷的气质,我是根据气质知道这位爷爷是香港的……说得有板有眼。吟竹的一席话将大家都逗乐了,一时间众人都以赞赏的口吻夸耀着吟竹,说小姑娘不简单,聪明伶俐呀……

吟竹喜欢吃荔枝。我刚好与深圳荔枝公园非常熟悉,于是就在朋友的相约之下带着吟竹去了荔枝公园,一边四处游玩着,一边采摘着那些最为新鲜艳红的荔枝,让吟竹尽情地品尝着。那气象万千姹紫嫣红的一天,吟竹玩得是多么开心啊。

吟竹上小学了。由于相距遥远,隔着千山万水,我很少有机会送她上学,接她放学回家。这是我终生的巨大损失与遗憾,永远都无法弥补了。记得有一年我出差离开深圳,去了吟竹和她妈妈所生活的那座城市。放学时,我站在小学门口等吟竹。背着书包走出小时的吟竹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发现了我之后,她先是一惊,再是一楞,继而她喜出望外满脸彤红地朝我奔跑了过来,一路上嘴里欢快地高喊着爸爸——爸爸——爸爸这是我爸爸,不仅如此,她还死死地拽着我的手,硬要将我往学校里面拖去。当懵懵懂懂迷惑不解的我明白了女儿此举的用意后,泪水不禁模糊了我的双眼。届时,吟竹每遇到一个同学,都会兴高采烈笑容满面地向她的那些小小巧巧的同学们介绍道:这是我爸爸,这是我爸爸,这是我爸爸,这就是我爸爸呀——那稚气的语调里充盈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兴奋、得意、自豪及其他一些五彩缤纷的种种情绪。与此同时,吟竹的手将我的手攥得好紧好紧,生怕我会跑掉溜掉瞬间消失掉,以至于她的手掌心里竟满是汗水,那些汗水将我的手都浸染得湿透了。

与吟竹不同的是,我则是泪水盈眶。那一刻我明白,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本来接送女儿上学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然而,由于我常年累月不在女儿身边,没有履行这方面的职责,所以,女儿才会做出如此强烈如此特别的反应。那个时候,女儿愈喜气洋洋,我愈悲从中来,女儿愈自豪得意,我愈惭愧内疚。女儿的汗水湿透了我的手掌,我的泪水则打湿了女儿的书包,只是女儿没有发现,那时节她只顾着向同学们宣告她的快乐和骄傲了。

后来,连女儿小学的班主任都来了,是个皮肤白皙、头发乌黑、腮上略有几点雀斑的年轻女教师。她冲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你就是吟竹那个著名的爸爸呀?!语气讥讽和挑衅。可我不能计较她的语气和态度,一则她是吟竹的老师,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据前妻小君讲,吟竹的老师嘴巴都很紧,对我们离婚的事一直都是守口如瓶只字不提。吟竹还小,不能让她幼小的心灵过早地受到刺激。在此,我插叙一段话吧,即:出于对吟竹的爱戴和关怀,有关我与她妈妈离婚的事实真相,我们一直向她隐瞒了整整十年,直到她过十五岁生日那天,她的妈妈才向她讲述一切。为此,我对我的前妻小君深表谢意和敬意。此是后话。现在还是回到吟竹就读的米公小学里去吧。面对吟竹班主任的讥讽与挖苦,我一转身迅速抹掉了眼眶里涌动的盈盈泪水,然后鼻子通红如同是只透红的辣椒一般地回应道:老师,吟竹就托付给你们了,吟竹是个乖孩子……不知为什么,一向口若悬河的我那个时候居然是语无伦次口笨舌拙。不过,我的态度却是相当谦卑顺和。最后,老师一把将吟竹搂进怀里,抚摸着她汗涔涔的小脑袋说:吟竹的爸爸,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善待吟竹……那说话的口吻与先前迥然不同,变得热情多了。

那天,在夕阳瑰丽无比的漫天余辉之中,当我与吟竹好不容易才走出小学校门时,吟竹忽然侧过脸对我说,爸爸,你今天穿得好漂亮哟!我笑了笑说,是吗?那个夕阳西下的薄暮时分,吟竹仍是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与此同时我还知道,仍有泪痕斑斑驳驳闪闪烁烁地残留在我的眼角和心中。

稍大一些,吟竹在做作文时,曾这样写道:长大后,我要象我爸爸一样当一名作家。

再大一点时,她以无比自豪和骄傲的语调说,我爸爸妈妈是男才女貌。聪明乖觉的女儿那时候还不知道,爸爸妈妈已经离异好几年了,一个完整的家已经支离破碎了很久很久。与许多离散的家庭不同的是,出于对女儿深挚的厚爱,我和前妻小君都在竭尽全力地维护着一些美好而虚假的现象,不让吟竹看到生活破损、残酷及狰狞的一面。虽用心良苦,但我毕竟是不幸生活的肇事者啊!page

还是那次接吟竹放学回家时,她非要拽拖着我带她去外婆家。我哪有脸面去呢?只好用甜言蜜语和各种谎话哄骗她。谁知吟竹偏偏犯了倔劲,又是甩胳膊踢腿地哭闹,有是死拉活拖地拽着我往前走,好象不去外婆家她决不会罢休似的。那一刻,我很想动手打她两巴掌,要知道,我从未打过我这个宝贝女儿呀。但我更想打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将许多美好的东西弄得七零八落。我能怪谁呢?!

有一年春节,我独自一人呆在深圳空空旷旷的家里。窗外是冷冷清清的蓝天以及游游荡荡的白云。空旷、冷清、游荡,这是我当时生存处境的写照。大年初一的上午,跟母亲通长途电话时,母亲在电话那头哭得声嘶嗓哑,就因为一家人不能团圆;而与吟竹通电话时,则轮到我潸然泪下了。不久之后,接到吟竹的一封来信,吟竹在信里神秘兮兮地对我说,爸爸,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接着吟竹嘿嘿一笑说——她掉了两颗牙齿,哈哈——她的幽默与调皮最后在跃然纸上的笑声里渐行渐远了。到底还是个孩子,乐观得一塌糊涂。她开朗活泼的性格特征,让我感到由衷的欣慰与喜悦。人就该这样,让笑声贯穿一生。

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九日,我的父亲因病身亡。十一岁的吟竹赶来为爷爷奔丧。爷爷被火花后骨灰葬在八零山公墓。在爷爷的墓碑前,吟竹作为长孙女立下了这样的誓言: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长大要考进英国剑桥大学,成就一番事业……

吟竹升入初中后,学校成绩一直呱呱叫。在她读初三那年,她写作的散文即开始堂而皇之地见诸报端了。在这方面,她似乎承袭了我的一些禀赋和天份,只是她的才华显露得更早一些。当年的我仅仅是在读高中以后才零星发表过一些兔子尾巴一样简陋的短诗哩。其实吟竹早在襁褓之中时就已经发表过一些文学作品了,不过,那是由我捉刀代笔,她只提供一些妙趣横生的写作素材,我写成后,属上她的在童车里摇来荡去的大名而已。

让我倍感欣慰的是,吟竹并不迷恋文学,不象我硬是要在一棵树上活活吊死,做一具倔犟的尸体。她的理科成绩更好,她在电话里以特有的坚定不移告诉我:还有一年她就要参加高考了,届时她会报考相关的理科专业,她更想在这方面有所发展……

这些年在我见不着吟竹的日子里,我的思念是绵绵的秋雨,霏霏的白雪,灼灼的桃花,闪闪的蝉鸣……我只要看见与吟竹年龄不相上下的小姑娘,就会油然想起远在异地的我的宝贝女儿吟竹。有一次,在翻阅杂志时我发现封面上的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很象吟竹——那纤细的身段,那飘逸的长发,那光洁的额头,那红润的脸蛋,那弯曲的睫毛,那明亮的眼睛,那小巧的嘴巴……所有这一切,都神似吟竹,相象得令人吃惊。只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显而易见那封面上的小姑娘要比吟竹大个两、三岁。于是我就想:再过个两、三年,我的吟竹或许会更加俊俏,更加有出息。这么想着,我便爱屋及乌地将那封面上小姑娘的肖像剪裁了下来,精心地珍藏了起来,视若至宝。至于对我女儿吟竹本人照片的爱惜程度,那就更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前面说过,有一年的春节我对着电话那端的吟竹泪如泉涌。后来又过了几年,又遇上一个春节,是除夕之夜团年时分,几个难兄难弟聚在一块直吆喝,说是要让我为大家唱几首歌。我说,我现在最想念的人就是我的女儿了,我就代表她唱首歌吧。在大家噼哩叭啦热烈而持久的掌声中,我亮开歌喉唱起了《月朦胧,鸟朦胧》这首歌曲。我为什么要选唱这首年代久远的老歌呢?这是因为,在吟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喜欢听也最喜欢唱的就是琼瑶的这首歌了。一开始,气氛欢快得象是沸腾的油锅里扔进了几块异物,一时间炸得一片震天动地的山响。可唱着唱着,忽有一团悲伤涌出了我的吼咙,眼看马上就要夺口而出了。这时我的歌声嘎然而止了,我当即捂着那团呼之欲出的悲伤,一转身疾步而去……仍下了一大群大眼瞪小眼、迷惑不解莫名其妙的同伴。

后来,大家纷纷来劝慰我。我只说,不要紧,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就好了。众人识趣地离开了,我则戚戚哀哀地想起了那些仍盘旋在远方的往事——当年,吟竹还只三、四岁的时候,每次我送她上市直幼儿园时,一路之上总要为她哼唱一些歌曲。不知为什么,在众多的歌曲中,吟竹独独喜爱《月朦胧、鸟朦胧》这首歌。幼小的她不仅爱听,也爱跟着咿咿呀呀地哼唱几句,而且,每当我忘了这首歌时,她就会急急切切地催促我:爸爸呀,快点唱朦胧吧——一边摇着小小的身子撒着娇。那时的吟竹还太小了,不可能口齿清楚地一下子说出歌曲的全名,于是她就鬼机灵地抓住了要害,突出重点,只概括地说要唱朦胧。这种删繁就简的提炼概况能力对她来说,似乎是与生俱来早露端倪。月朦胧,鸟朦胧,荧火照夜空……往事在朦胧的歌声中更清晰可见了,歌声在清晰的往事中更是催人泪下了。所以,在除夕夜团年的欢歌笑语中我感受和体验到的并不是快乐,而是无尽的忧伤与悲苦。

我另外还有一次为我女儿哭泣的经历。那次是一位笑容可掬神情谦逊的中学校长邀请我给他学校的师生做演讲。本来我讲得风调雨顺滔滔不绝,然而,我的风调雨顺却太不堪一击了,我的滔滔不绝也太弱不禁风了。当我的目光无休无止的掠过台下那些粉粉嫩嫩的中学生时,我的思绪自然而然会朝着我的女儿吟竹拍翅飞去,因为他们有着一样鲜艳的年纪和美好的岁月。于是,我当即突如其来地插了一句朴素且深情的话语,我说,同学们,我有个女儿跟你们的年龄相差无几,只可惜,她现在不在我的身边——就这么一句话竟有着巨大无比的摧毁力量。倏忽之间,我的风调雨顺灰飞烟灭了,我的滔滔不绝土崩瓦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怀悲绪和一脸泪珠。在呜咽和抽泣之间,已情绪失控的我再也讲不下去了。我只好猛地站起,捧着自己热泪纵横丑陋不堪的脸一路迅跑着,奔出了那充满了期待与惊诧的大会议室。后来,任凭那位谦逊热情的校长怎样磨破了嘴皮子劝我将演讲继续到底,可我却始终不敢再,面对那些类似吟竹一般清亮圆润的眼睛了,那些眼睛锋利无比,刺得我遍体鳞伤,连灵魂都血流不止了。就这样,这次的演讲在尚未抵达它的目的地之前,仅在半途之上就在我的悲恸之中撞山坠崖了。

别认为我是个经不起敲打的脆弱的男人,其实,在近十年的风雨人生中,我可说是铁石心肠刀枪不入。在其他任何一种生活领域里,不管是面对骤然而至的失败、从天而降的灾难,还是面对险象环生的孤寂、步步紧逼的打击,总之一句话,无论身处何处何等凶险的逆境之中,遭逢怎样残暴的厄运的侵袭,我都从未流过半滴眼泪。那个时候,我好象是与眼泪绝缘了,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名叫眼泪的这么一种罕见的东西。恰恰相反的是,我是越挫约战,越战越勇、越猛……仅有的例外是,我独独为我的女儿吟竹哭了三次:一次是在春节电话问候的那一头;一次是在除夕夜月朦胧鸟朦胧的歌声中;一次是在为中学生演讲的间隙里……这三次我的确是做了眼泪的俘虏啊!

那时候,眼泪以势如破竹的宏大气派,将我一下子从头到脚吞没了呀。

吟竹今年十六岁了,她去北京刚刚参加完了夏令营活动。在跟她通长途电话时,我告诉她:吟竹,若论祖籍的话,你的祖籍恰好是北京。此话她以前闻所未闻。所以,她的惊奇顺理成章。她确实有许多东西都不知晓,我们只能分阶段逐步告诉她。不过,事情也并不一定都是这么样儿,比如,在她过十五岁生日那天,在烛光的摇曳与蛋糕的芳香之间,当她妈妈告诉了有关我们婚姻的事实真相以后,她竟然淡淡且苦苦地一笑说,妈妈,你与爸爸离婚的事,其实我早知道了……

我的敏感而智慧,娇弱而坚强的女儿哟,或许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可她的聪明过人之处在于——她知道在不惹大人伤心的前提下,哪些话该不失时机地说出来,哪些话该长久地隐匿在心中。

我的乖女儿呀,吟竹。

来源:中华人物网

此文行将结束时,天上灰濛濛的乌云终于化作了斜斜细细的晶莹雨丝。

那不是我脸上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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