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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归侨梁国民:一生竹坝情

   

印尼归侨梁国民:一生竹坝情

2009年,梁国民(右一)参加第八次全国侨代会。

  梁国民,男,现年62岁,印尼归侨,退休前历任厦门竹坝华侨农场场长、厦门同安区侨联主席、厦门市侨联副主席。

  10岁时,我从印尼回国,如今年过花甲,大半辈子的时间都是在竹坝度过的。农场里的小树苗长成了大树,我也老得退了休,可是,我对竹坝的这份情感怕是永世不变了。

  回国赶上3年困难时期

  上世纪30年代,父亲梁火养为逃壮丁,从广东清远躲到了广州,没想到被当猪仔卖到了印尼邦加当矿工。母亲则是出生在印尼的华裔,在前夫去世后带着3个子女改嫁我父亲,又生了3个孩子。不久,父亲去世,一家人就靠在矿上做工的大哥过日子。

  1960年,我10岁时,祖国派船接我们回国。还记得,我们一船3000多人抵达广州三元里码头时,岸上人潮涌动,鼓乐喧天,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进了广州城,繁华热闹的都市,更让我觉得新鲜、好玩。可热闹的日子只有短短一个多月,我们就被送到了三面环山、一片荒凉的厦门竹坝农场。

  那时,周围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而生活也变得十分艰苦。5家人挤在一幢5间房的小楼里,没有厨房,大家只能在厅里煮饭,白墙很快被熏黑。1961年回国安排在昆明的大姐因为想和我们在一起,没多久也申请来到竹坝,只是才1年多,她就患病去世了。那时,正是3年自然灾害时期,全国人民都在饿肚子。而我们从国外带回来的金器、自行车、缝纫机等也全都变卖了买食物。身边的归侨家庭也和我们差不多。

  孩子王·“梁班长”

  到竹坝后,我进入竹坝小学读书。其实,所谓的学校是向农村借的牛舍,旁边开了几个窟窿,我们经常上课上到一半,就从窟窿中钻出去玩。小学毕业后,农场里动员我们读刚创办的农业中学。当时正好农场开始大量种植龙眼,这里也就成了我们的实践基地,半农半读,每天上课之余都要抬水浇灌龙眼树,学种蔬菜粮食。

  接着“文化大革命”来了,学校基本停课。到了1968年,没上过几天课的我们从农业中学毕业了。18岁的我被调到竹坝的学校当小学老师,除了教一年级的小学生,还要在课余带中学生参加劳动。当时也不懂要怎么教孩子数学,就从外面摘来一堆松子放在桌子上,用来教加减法。

  一年后,我如愿参军,不久被调入团部宣传队。日子虽然苦,但我们编排的节目在部队汇演中多次得奖,所以我一直到1977年才退伍。同时,因为全团只有我一个归侨,所以大家都很照顾我,只是在政治上,每半年都要审查一次,入党申请也拖到1972年才批准。那时,我还担任文艺班的班长,所以直到现在,还有很多战友打电话来农场找“梁班长”。

  被动员当了场长

  当了8年兵,退伍回到到竹坝后,又安排回到学校教书。

  1980年,农场要调我到场部上班,可我很想继续当老师,场里就不让学校给我排课。我只好放弃教职,从头开始学做人事工作,负责农场里1000多名职工的人事、档案、工资等。一两年间,我先后担任了农场的团委书记、党委委员、人事股长。1984年,农场在同安城里成立农工商联合公司,我被任命为经理。当时,由于我们的服务周到,同安人购物都首选“农工商”。1985年,省侨办党组任命我为农场代理党委书记。从来没有做过领导,只好刻苦学,当时正好在整党,每天加班加点看文件,写心得,作报告。

  1986年底,我被任命为场长。一开始,我觉得这次任命担子太重,对我和家庭来说,并非好事。于是到省侨办要求领导收回成命。但当时省侨办人事处领导对我说:“让你当领导,你就不能为个人、家庭考虑,凡事要为归侨着想、为竹坝着想。”从此,这句话一直鼓励着我。

  一起走上小康路

  竹坝农场安置了来自8个国家和地区的2000多名归侨,其海外亲属遍布世界各地,大家都称之为“小联合国”。因此,在这里当场长,真是不容易。农场不仅要完成企业职能,向政府交税,负责职工的生、老、病、死;还要履行政府职能,安置归难侨,办学校、医疗所等。而农场的一举一动,在海外的影响也很大。记得有一次,场里的工资晚发了10天,我们就接到从加拿大、美国和香港等国家和地区打来的询问电话。

  农场的领导班子比较团结,大家很肯干,经过多次讨论,形成了一致意见,即要发展农场经济和教育,改善归侨职工的生活。

  抓经济,主要就是以农业和工商业为主。我刚担任场长时,农业的主要作物包括以前几任场长带领归侨种植的3万多株龙眼树。但这些果树存在不挂果或落果等问题。于是,我们先后请了厦门亚热带(植物)研究所的教授、莆田农科所的专家等来农场讲课、培训。从修剪、施肥等细节做起,几年后,龙眼就大丰收了。当时龙眼价格很高,每斤4-5元,有时甚至达到7-8元,有时一棵树产的果实就能收入万元,家家都是万元户了。有一年场里单龙眼的收入就有500多万元,加上其他工农业收入共800多万元,多的一年收入就达1000多万元。

  种植龙眼喜获丰收,我们还发动职工多种植经济作物、反季节蔬菜等。随着同安到农场公路的开通,竹坝成了蔬菜批发基地,菜农个个都成了技术员,收入非常可观。

  农场还先后创办了花厂、茶厂、塑料厂、酒厂等,主要是为了安排闲散职工就业,增加职工收入。

  商业则主要是以开办农工商联合公司为主。当时在同安投资80万修建了2000多平方米的商场,每年店面的收入也能有50-60万元。此后,农场又在同安买楼再出租,建厂房吸引企业入驻。这些收入都用来弥补农场在教育、退休金、医疗等方面的开支补贴。

  当了20年场长

  上世纪90年代初,农场的效益最好,年年都有赢利。收入高了,职工的生活、福利就有了保障。

  而我也先后谢绝了被调往省侨办华侨企业总公司、厦门华侨企业公司、宁德华侨农场、天马华侨农场等单位,只是一心想留在竹坝,为归侨多做一些事。这一待就是20多年。

  1998年,农场由省侨办下放归同安区管理后,我调到同安区任侨联主席。当时,农场的归侨们自发在场部放鞭炮祝贺,还做糕点为我开欢送会。一位80多岁的老归侨紧紧抱着我说:“看着你长大、上学、当兵、当场长,现在要调走了,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不要忘记竹坝。”

  是的,我从未忘记竹坝。我的户口就一直留在竹坝。在侨联工作期间,我都关注着竹坝,想法为竹坝的归侨侨眷多做些实事,每周都还要回一趟竹坝。现在,我只有一个遗憾,就是当时在竹坝任职期间,没能把农场的经济抓得更扎实一些,现在农场里的年轻人也慢慢走出农场到外面发展,但还有许多四五十岁人员,他们生活还需要提高,所以只能希望各级政府多关怀,政策多倾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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