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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现“消失”的文明

   

 

  “爨”字,在汉语应用中并不常用,甚至多数人对它很陌生。不过,无论是陌生还是生僻,但“爨”字在中国历史和中华文化中却有着特殊的地位。“爨”如果作为一种历史名词,它曾承载着一段鲜为人知的中国古代南中(古代对云南曲靖及周边很大范围的称谓——本报记者注)地区几百年的辉煌历史;而作为一种书体,它又在中国文字和书法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它是我国的文字及书法发展史上第三次改革——从隶书向楷书转变的过渡书体。

  尽管如此,由于历史原因,对“爨”的了解,却几乎仅止于清末以来的少数上流社会和饱学之士。

  不过,昨日于北京开幕的“梦回魏晋 牵手隶楷——毛广淞爨体书法两岸巡回展”撩开了那段史书中少有记载的大西南地区几百年“爨氏”神秘的面纱,让人们了解那段作为中国历史重要组成部分的南中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状况,了解那段一度消失的文明。

  斗大暗红色的“爨”(cuan)字,在残碑背景和底色幽暗映衬下充满沧桑和神秘。

  6日,在北京对外经济贸易大学逸夫楼一楼展厅,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军旅书法家毛广淞“梦回魏晋 牵手隶楷——毛广淞爨体书法两岸巡回展”在两岸各界人士瞩目中正式启动。

  ■一块碑带出一段鲜为人知的“南中”历史

  公元1778年春夏之交,在云南曲靖县城西南70里的杨旗田村,一户村民和往常一样,在自家的农田里锄草,“咔”的一声,当他的锄头深入土中大概70公分时碰到了一块硬物,这位好奇的村民忙刨开土,却发现地底下躺着一块大石碑。让这位村民没有想到的是,正是他这一锄头,揭开了一段1600年前当地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由于不识字,这位朴实的村民视这块碑为普通石块,因为这位村民家传做豆腐的技术,看到这块硕大方正的石碑,心里想:正好做豆腐需要这样的大石块做压板,于是当天晚上便请人将石碑抬回了家里,当起了做豆腐的家伙事,而这一做就是70年。

  直到70多年后的1852年,时任清政府南宁(现在的云南曲靖)知府邓尔恒(清朝以禁烟著称的两广总督邓廷桢之子)一次偶尔从自己府中厨房里,发现一种深印在豆腐上的文字。

  一看到豆腐上的文字,邓尔恒突然眼前一亮,尽管看不清这是什么文字,但他第一感受就觉得这些字很特别,必有来历。于是,这位饱读诗书的才子便循着豆腐这条线逆向寻找,最终找到了这位村民家,此时,这位当事村民已经不在了人世。看到那块被当做70多年做豆腐重器的石碑,邓尔恒敏感的觉得,这块石碑不同寻常,便买下这块石碑,让人抬回衙门,后来在多位当时学者的研究下,终于发现,这块碑其实记录了当地1600年前一个“爨氏”大姓家族和古南中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史。因该碑碑文记录的是一个生于公元380年,卒于公元403年,19岁时即“弱冠称仁”,就任建宁(现云南曲靖)太守叫爨宝子的人,因此该碑后来被称为“爨宝子碑”。

  据后来史学界考证,爨氏的崛起是在公元339年,当时南中地区的大姓霍氏、孟氏火拼同归于尽后,爨氏崛起称雄当地,成为古代南中地区地方政权最强大势力的大姓统治者独据一方,其统治中心是在今天云南的曲靖;从“爨宝子碑”的碑文中使用的异体字和增笔及减笔字又知爨氏后慢慢融合于当地少数民族,逐渐被夷化。当时的中原大地上是战乱不休,但爨氏统治的古南中地区却基本上保持了稳定。故而在“爨宝子碑”的碑文中出现了“物物所得”指古代南中人民安居乐业,事事各得其所和“山岳吐精”指山川都有灵气的辉煌景象。这种安定祥和为爨氏雄踞古南中地区平安发展创造了条件,奠定了基础,使得以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后的爨氏,意气风发,激情满怀。

  爨氏至此,曾经不可一世,从公元339年独揽南中地方政权的爨氏家族,到公元748年止,作为云南地方家族势力的爨氏地方政权雄霸南中地区长达409年,这种情况不仅在云南历史上绝无仅有,而且在整个中国历史上也是少有的。然而,爨氏大姓这样一个拥有内地先进文化并发展壮大的特殊家族势力,却因内乱不休,为后起的少数民族地方政权南诏灭掉,确实发人深省:爨氏因别人的内乱火拼同归于尽后得到发展机会,但是却未能吸取历史教训,不断完善自我,避免内耗,反而纷争不止,即使在大敌当前和遭到屠杀时,也未能停止内部争斗,终将长为409年的基业毁坏殆尽,整个爨氏家族被拆分迁往他乡异境,云南的统治中心也从曲靖转移到了南诏国的所在地今大理。

  一个曾经叱咤南中地区南中大姓的近400年辉煌的历史,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我们的史书上神秘地消失了,直到“爨宝子碑”的出现,才还原了南中地区1600多年前的曾经辉煌的历史。

  ■爨体书体或是中国文字书法的第三次改革标志

  尽管“爨宝子碑”的出土在今人看来是一件历史性大事,但由于邓尔恒生活的那个年代,资讯和传播手段落后原因,并没有引起史学界的关注。不过,“爨宝子碑”的出土,倒是让书法界为之震惊。

  而在“爨宝子碑”出土之前,清云贵总督阮元也在曲靖发现另外一块关于记录南中大姓爨氏家族的碑,称“爨龙颜碑”,由于该碑身较“爨宝子碑”要大,且碑文多达900余字,被称为“大爨碑”,“爨宝子碑”被称为“小爨碑”,两者合称“二爨碑”,从立碑年代看,“小爨碑”早“大爨碑”53年。

  由于“二爨碑”碑文古雅,虽为楷书,却饶有隶意,笔力遒劲,意态奇逸,结构多变,是隶属至楷书过渡阶段的典型。于是,这种独特的书体逐渐被人们叫做“爨体”。

  爨体的出现,不仅改变和丰富了中国书法历史,更对中国近现代书法发展产生了巨大变革。

  而推崇“爨体”引领中国书法变革的人就是公认的一代书法大师康有为。康有为提倡“尊碑卑唐”、“尊碑抑帖”。他在《广艺舟双楫》中,将魏碑、北碑推到至高无上的位置,但当他看到“二爨碑”后,则将“爨体”奉为更高位置。“二爨碑”的出现,让临碑临帖的书法家们感到振奋、震惊又如一阵清风,这一阵清凉之风改观了书界,同时也成就了许多艺术大师。

  已故著名金石大家郭沫若先生认为,我国的文字及书法发展史,曾有过三次大的改革浪潮。从造字伊始自甲骨文,钟鼎文谓之古文字改革;从楚汉简帛,西汉刻石谓之篆变改革;从汉末两晋南北朝谓之隶变改革。而爨体被视为第三次改革的标志。

  ■爨体书法巡展接力两岸

  不过,这个被康有为、潘天寿等大师们奉为书体中的“国宝”的爨体,从清朝被发现后开始,就始终停留在上流社会的官员和研究者之间。直到今天,真正了解和知道这个本来被视为主流、高贵、雄浑的“爨体”也只有在少数书法界。

  据中国书法协会会员、爨体书法家毛广淞介绍,爨体,作为我国魏晋时期社会流行的书体,是隶书向楷书转变的过渡书体,饶有篆、隶、行、草、楷书诸体一炉的意趣。爨体字用笔方峻,起收果断,似昆刀切玉,笔力雄强,结体茂密,继承汉碑法度,有隶书遗意,运笔方中带圆,笔画沉毅雄拔,兴酣趣足,意态奇逸。

  在9月6日的书法展现场,这位研究和书写爨体20余年的军旅书法家,在北京外经贸大学研究生新学期第一课上表示,他正是结合爨体以上特点,把行草用笔化育到“爨体”创作中;用长锋羊毫表现“爨体”的“朴厚古茂,奇姿百出”(清康有为语)。

  中国书法家协会一位副秘书长在现场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毛广淞写爨体用笔灵动畅达,强化起讫之处,如横画两端重拙,中间掠笔而过,有如“一根扁担两头弯”;竖画或重下而轻收,如楔钉;或轻下而重收,如鹅掌;撇、捺用笔也极为夸张,如同“燕尾”;作点则是不规则三角形用笔,犹如“高山坠石”。由于用笔多变,结体稚拙,他的“爨体”楷隶错综,奇趣跌出,松紧、缩盈、纵敛、开合的对比笔画寓于字中,奇逸、厚重、生动、朴茂的丰富效果溢出纸外。就所刊对联来说,“醉”、“歌”、“谈”三字左敛右纵,“舍”字上盈下缩。“笑”字上紧下松,“古”、“书”二字形体修长,“田”字扁方,可谓各具姿态。夸张的笔致、巧妙的组合,使作品产生了漫画效果。比如“笑”字,似长长短短的三角形组合成的笑脸:上面的“竹”字头像在“眉飞色舞”,中间短横似高挺的鼻梁,接下来的长横仿佛咧嘴大笑,下面的撇捺更如胡须抖动……这不由得让我想起李铎对他的评价:“变得合理,变得出奇,但不古怪……使作品的传统笔墨与现代审美情趣很好地结合,把爨、碑、隶的结合往前推进一步。”

  “除了大陆曲靖等地少有书法界了解该书体外,台湾的台南大学也有少数研究者。”毛广淞表示,发源于大陆的爨体,现在在台湾台南甚至被台南大学学者黄宗义用于课堂教授学生,正好说明两岸文化同根同源。据了解,应台湾中华文教经合促进会邀请,毛广淞爨体书法两岸巡展在完成回江苏涟水老家、浙江杭州、广东深圳等地巡展后,拟于明年赴台湾巡展。而此前,毛广淞爨体书法在台湾已被广为收藏。

  另据记者在书法展现场了解到,大陆最大电脑汉字库企业北大方正已经正式将毛广淞用爨体书写的9900余汉字,以毛广淞名字进行命名,并将“毛广淞爨体”与启功体、舒同体等一并纳入中国电脑汉字库,毛广淞爨体也成为中国电脑汉字库中唯一爨体。从明年开始,这个被康有为、潘天寿等大师们奉为书体中的“国宝”,将走入普通百姓的生活。

 

来源:人民政协网  由中华人物网编辑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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